你的思维模式和精神状况其实已脱口而出——语言背后的动机

(泡泡特约)潜意识的影响并不止于自我范畴,它在关系领域也有很大的作用,人际互动、群体社交、国家关系,潜意识都在涉及。它们会依赖于更复杂的记忆系统。它的基础就是:语言。

语言是我们重要的沟通媒介,它也是用来隐藏自己、欺骗他人的最好手段。正是在语言内部,潜意识会发挥作用从而塑造你的经验。作为工具,语言并不是中立的,它被潜意识渗透的方式有两种:1、构成谈话,以我们通常意识不到的结构方式组织起来;2、为个人行为赋予意义,这些意义不可避免的、并且在不知不觉中排除掉其他一些意义。

有些人(比如我)在使用中文写作的时候,经常会被人误会为“你这是翻译过来的东西吧”,读者的直觉其实没错,因为我在使用不同语种思考,表达习惯会随着思考模式而体现。语言是文化的重要载体,于是文化得以直接作用在人们的思维习惯上,理论在此会很乏力。简体字的推行让政党全面霸占了文化,K博士观察到的党化语言特征——在主谓之间加入大量插入语,改变了口语化的现代汉语——很有意义,试想一下,如果使用带有这样特征的语言去表达政治反对观点,是不是很维和呢?

心理分析师能通过语言(而不是语义)来体察对方的精神状况,他是喜欢使用短语还是长句子、形容词副词出现的频率有多高、描述性语言是线性的还是非线性的等等,能为共情的目的提供一个有效的观察窗口。

就前文所展示的,不论是认知性的还是情绪性的潜意识,都以我们对概念快速辨别和分类的能力为基础。随着语言能力的进化,我们会发展出更详细和多样的分类,来解释感知到的事物。

研究人员相信,那些在大脑中表征早期分类的神经通路并没有关闭或被取代,它们仍可以与新发展出的通路相连——早期分类被形状、颜色、声音等信号激活,而更高级的意识过程会通过语言能力发挥作用。口误就是一个最好的也是最典型的实证,观察足见,互联网上的人们已经能很好的运用弗洛伊德的经典理论了,用来调侃“通商宽衣”还是蛮合适的。

语言在本质上是隐喻性的,它根植于象征性的体验,认知语言学家George Lakoff有大量著作阐述这个问题。他指出,“初级隐喻”是构成概念思维的基本单位,他提供了大量的证据来说明这个问题。比如“Knowing is seeing”是一个初级隐喻,于是人们说“I see what you meam”;再比如,“Move is up”是个初级隐喻,于是表达为“Prices are rising”、”He set his sights too high”……在这些隐喻中,一个概念被映射为一种体验。

每种语言文化都有它一套复杂的隐喻,中文里的隐喻更多,比如“火意味着热度和危险”,人们在表达生气的时候说“发火”;再比如“心脏代表着生命、关键、重要”,于是把一个国家的首都形容为心脏;“吵架就像语言交锋”,于是有了“骂仗”这个词;野生小草到处都是,生命力旺盛,由于太小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它无疑是生命,于是叫底层民众为“草根”(还埋在土里,更看不到了);“论述是一种建筑”,于是有了“架构”、“框架”、“基础”、形容为“扎实”……

“同性恋”就是一个典型的、具有破坏性的初级隐喻,它在暗示它的反面——异性恋是正常的、必须的、有价值的,它迫使人们检讨自己是不是“错误的选择了性伴侣”。其实“恋”只是恋本身而已,与性取向不存在任何相关,把目光聚焦在繁殖后代上的观点属于狡辩,恋只是情感,它的所有目的中不存在生殖义务。类似的误导性还有很多,尤其是一些不怎么专业的心理分析将那些完全可视为特征的状况一概称之为“病”,导致协助者很难实施共情,咨询者会想“你不可能理解我,因为我有病,你没有,你体会不到我的感受”。

Lakoff使用了一个很好的例子:“有意义的人生是一次旅行”——有计划、有障碍、会走弯路,需要资源和智慧等等,以及有一个终点。这个隐喻是将很多想法结合在一起的结果,它塑造了人们的思维方式。

这里的重点在于,像上述这种复杂的隐喻不是由某个人在某个特定环境下创造出来的,它是由我们的文化提供的,并在人们的成长过程中发展出的神经连接激活,在不断的与身边人交流中逐渐同化。

你与谁交流、也就是你成长的环境是个非常重要的条件,在中国社会,遍地都是小圈子,热衷混迹小圈子的人会很明显被观察到他们存在一套特定的表达模式,一个非该圈子成员者甚至会不能习惯。这种状况的程度之强弱与该圈子的封闭程度成正比。

同样是环境因素,平台也有这样的效果。微博和twitter都有中文,忽略那些不同平台分享同样内容的用户,只说长期居于一处的人,他们会逐渐形成一套特定的表达习惯,群聊里那些简约的口号和重复的低水平认知、微博上的国骂和口水、Facebook上的生活品味和政治新闻、微信朋友圈的无知者无畏……如果偶尔搬到不同平台上去,有可能会显得突兀。

别把自己封在小圈子里,或者长期居于同一个平台尤其是微博微信那样的平台,我们早前重复这些观点的时候并没有详细介绍语言和语境的影响,现在你应该明白了。RE在交流政治话题的时候拒绝讲中文,虽然他的中文水平非常高,体会不到文化压力的网友会不理解这点。

嵌入我们语言的隐喻增加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我们遵从某种文化和情境规范。这些想法以隐蔽的、我们视作为理所当然的方式具体呈现在我们的言语习惯中。它们成为了语言潜意识,强化和维持我们对文化主导价值观和态度的认同,在不知不觉中主导我们的想法和行为。很少会出现另辟捷径的情况,因为现存的途径会更容易。

达成特定政治目的的时候,语言具有重要的力量。福柯使用过一个典型的例子:18世纪末,“精神健康”这个概念扩展了社会控制的范围,使得一些之前被视作疯狂、堕落或有道德缺陷的人被置于社会控制之下。这个概念导致在许多地方发生了改革,有精神问题的人被收容或照顾,在此之前他们处于社会边缘,几乎无人过问。正是“精神健康”这个概念让这些人得到了重视,并且发展出了新的专业,如心理学和社会工作。

就是这样一个表面看起来很简单的术语塑造和改变了政治和经济过程。必须强调的是,一旦新的词语被接受、被使用,关于现实的体验就会发生转变。现在再来体验一下,诸如“冰河时代”、“虚假希望”、“没有未来”这些中国民主派部分人士中的流行词汇,你能感觉到什么呢?悲观、悲情、冷漠、虚无和驻足不前?

K博士评论指:

公知如何不是运动的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运动者自己缺乏论述。满足于口水式类鸡汤式的运动咒语做相互按摩才是运动论述的问题,包括反对者有没有未来这类无病呻吟,还有冰河世纪这类虚无主义话语。对反对做正面论述才是重要的。不是所有的对抗都是反对的,反对也不必然总是对抗的,推进非对抗性的已有运动对抗化是反对的任务,但是反对也可能大量采用非对抗形式和话语,包括刘晓波的我没有敌人。对这种历史连续性,维权—宪章—黑手和89,做政治反对的正面叙述本身,并结合时代变化和公众认知,才是动员之道。否则,在对喷所谓公知的口水中,太容易陷入卢德主义式对公共领域的破坏,尽管这一公共空间本身是被审查和控制的。被放逐被压制不等于有理由自承甚至自满于流放状态。

语言建构了我们的讨论方式,当这些建构进入公共话语圈的时候又塑造了我们的思维方式,并在无形中抑制了其他思维方式,对这些思维方式,人们很少会停下来反思。

毫无疑问,比喻结构会对政治语话产生明显影响。已经有很多学者参加到争论中来,他们运用自己对潜意识心理活动的观察和理解来提供政治服务。2016年的美国大选可以说比较精彩了,如果你是twitter使用者或者熟悉Facebook英文圈,能很容易感受到两党不同的语话风格。民主党采用的比喻是养育型家庭,它关注保护和培养家庭成员,而共和党认为,家庭尤其是强有力的父亲应该为应对恶劣无情的世界随时最好准备。通过思考它们各自的隐喻很容易发现,共和党强调强有力的国防、强调执法和道德规范,不太强调社会保险计划和补贴;另方面民主党则更具母性倾向,比较鸡汤,政策上着眼于社会公正性和提供保险。

语言学家Benjamin Whorf指出,我们只能体验到语言允许我们辨认出的事物,语言决定了我们对世界的认识。但语言和我们的思考能力能提供更大的灵活性,口误就是思维和词语连接之间具有灵活性的事实。不言而喻,多掌握几个语种对思维是非常有好处的,互联网提供给人们交往异地朋友的前所未有的便利,如果翻了墙还扎在微信形成的小圈子里,说实话,你很可能与那些拒绝翻墙的人所获得的东西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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